88彩介绍
刚买的二手车导航总是自动规划路线,去深山,国安局拦截车辆,这辆车被改装成自动驾驶的炸弹,目标是秘密雷达站
2025-12-04
我以为我买的是一辆通往自由的车,它却执意带我奔赴一场惊天动地的毁灭。
他们说我是英雄,可那晚冰冷的枪口就抵在我的额头。
告诉我从那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开始,我的人生,连同我的呼吸,都已经被一个藏在机器里的魔鬼彻底绑架。
01
“前方两百米,请向右前方行驶。”
导航里那个女声甜得像块泡了三天的糖精,腻得齐飞一阵反胃。
他猛地一拍方向盘,冲着中控屏幕吼:“右边是山!没有路!”
屏幕上的蓝色箭头固执地闪烁着,坚定地指向那片黑黢黢的、连个土坡都算不上的野林子。
这已经是它第三次自动规划这条见鬼的路线了。
“妈的,信了你的邪。”齐飞骂骂咧咧地伸手去戳屏幕,试图手动设置回家的路线。
可他的手指刚碰到屏幕,那条诡异的路线又一次跳了出来,并且直接锁定了,无法更改。
车里的空调明明开得很足,齐飞的后背却渗出了一层冷汗。
这辆二手车是他昨天刚从一个叫老刘的车贩子手里买的。
便宜,非常便宜,几乎是市场价的六折。
当时齐飞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,老刘拍着胸脯说车主出国急售,车况好得很,就是导航有点小毛病,偶尔会自己乱跳。
“小毛病?”齐飞看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,心里的不安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。
这他妈是小毛病?这是要带他去投胎啊!
他掏出手机,想给那个老刘打电话,信号却只有孤零零的一格,时有时无。
电话拨出去,里面只有“滋啦滋啦”的电流声。
车子沿着盘山公路不紧不慢地开着,速度被稳定在六十码,齐飞踩油门没反应,踩刹车,车子也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,速度丝毫不减。
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开车,而是被装进了一个移动的铁皮罐头里,被人用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走。
“重新规划路线中……已为您选择最优路线。”
女声再次响起,屏幕上的地图缩放,最终的目的地被标记出来,那是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名字——“鹰嘴崖”。
听着就不像什么正经地方。
齐飞用力去拉车门,锁得死死的。
他开始慌了,真正的恐慌,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心脏。
他不是没看过电影,自动驾驶,人工智能叛变……那些科幻情节此刻真实得让他头皮发麻。
这辆车有问题。
有大问题!
他解开安全带,发了狠地去砸中控屏幕,可那块屏幕坚固得像块钢板,除了让他的手掌生疼,什么用都没有。
“警告,检测到驾驶员行为异常,为保证您的安全,车辆将接管全部控制权。”
甜美的女声变得冰冷,不带一丝感情。
方向盘自己开始微调角度,油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脚踩了下去,车速开始攀升。
窗外的树木快速向后倒退,变成一团团模糊的墨绿色。
齐飞被死死地按在座椅上,他能做的,只剩下看着这辆失控的铁盒子带他冲向未知的深山。
手机彻底没了信号。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山里的雾气也升腾起来,像一张巨大的、潮湿的网。
就在齐飞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,前方突然出现了刺眼的光。
不是一束,是好几束,从不同的角度射过来,将他的车子牢牢锁定在光晕中央。
紧接着,是刺耳的警笛声,从四面八方响起,仿佛整座山都活了过来。
几辆黑色的越野车从岔路口冲出,呈合围之势,硬生生将他的车逼停。
车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拉开。
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,脸上涂着油彩,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冲了过来,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。
“不许动!下车!”
声音冷得像冰碴子。
齐飞高举着双手,大脑一片空白,哆哆嗦嗦地爬下车。
一个领头的男人走了过来,他没穿作战服,一身笔挺的夹克,眼神像鹰一样锐利。
他绕着齐飞的车走了一圈,然后蹲下身,不知道在看什么。
几秒钟后,他站起身,走到齐飞面前,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复杂情绪。
“你叫齐飞?”
齐飞木然地点点头。
男人盯着他,一字一句地问:“这辆车,是谁卖给你的?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让齐飞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。
这座荒山,这些神秘的武装人员,还有这辆诡异的二手车……
齐飞终于意识到,他卷进的,可能不是什么简单的“导航故障”。
而是一场他连想象都无法触及的风暴。
02
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,照得人睁不开眼。
齐飞坐在冰冷的铁椅子上,对面是那个夹克男,他叫郑毅,国安局的。
这个名字和身份像一颗炸雷,在齐飞的脑子里轰然炸开。
国安局?
他一个普通的设计师,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,这辈子离“国安”最近的距离,可能就是看谍战片了。
“姓名。”
“齐飞。”
“年龄。”
“二十七。”
“职业。”
“平面设计师。”
郑毅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,每一个声音都像锤子砸在齐飞紧绷的神经上。
“说说这辆车吧,怎么来的?”
齐飞不敢有丝毫隐瞒,将自己如何贪便宜,如何从一个叫老刘的车贩子手里买下这辆车的经过,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。
他说得口干舌燥,郑毅却始终面无表情,只是静静地听着。
“老刘?刘卫东?”郑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他已经上路了,比你早一天。”
“上路?去哪儿?”齐飞下意识地问。
郑毅没有回答,而是换了个问题:“买车之后,你都去过什么地方?见过什么人?”
“没……没去哪儿,就上下班,昨天加了次油。”齐飞努力回忆着,“也没见什么特别的人啊。”
“你再好好想想。”郑毅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,“这辆车的导航系统,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正常的?”
“就今天下午,我下班准备回家,它就开始乱导,一直往那个鹰嘴崖开。”齐飞急切地解释道,“我根本控制不了它,车门锁死,刹车失灵,我以为我要死了……”
他说着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。
这辈子的惊吓,在今天下午几个小时里,全预支了。
郑毅沉默了。
他身后的一个年轻队员凑过来,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齐飞看到郑毅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,甚至可以说是难看。
审讯室的门被推开,一个技术人员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快步走了进来。
“郑队,拆下来了,您看。”
平板上是一个结构复杂的装置,无数根颜色各异的线路缠绕在一起,连接着一个闪着微弱红光的模块。
齐飞看不懂那是什么,但他能看到郑毅和周围所有人的表情。
那是一种混合了后怕、愤怒和庆幸的复杂神情。
“这东西……是装在哪的?”齐飞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郑毅抬起头,目光如炬地盯着他,缓缓开口:“装在你的车上,和导航系统、自动驾驶模块,连接在一起。”
他顿了顿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它的学名,叫作高精度自主引爆装置。”
齐飞的大脑“嗡”的一声,像是被重锤击中。
“引……引爆?”
“简单来说,”郑毅将平板推到齐飞面前,指着屏幕上鹰嘴崖的卫星地图,地图上有一个用红圈标记出来的建筑,“这辆车,是一枚被精心改装过的移动炸弹。而它的目标,是这里——我们国家在整个东南地区最重要的战略预警雷达站。”
齐飞的嘴巴张成了“O”型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炸弹?
雷达站?
他开着一枚炸弹,在市区里转悠了两天?还加了一次油?
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凝固了。
如果……如果不是这辆车今天下午“发疯”,如果不是它执意要开往深山,如果不是被国安局的人及时拦截……
齐飞不敢再想下去。
他会和那辆车一起,在某个他不知道的角落,变成一团绚烂的烟花。
不,甚至连烟花都算不上,只是一堆冰冷的零件和烧焦的血肉。
“那……那个卖我车的老刘……”
“他只是个中间人,一个被推出来的替死鬼。”郑毅收回平板,语气冰冷,“真正的操纵者,在境外。他们通过远程激活了这辆车,试图完成这次袭击。而你,齐飞先生,就是他们选中的,最完美的‘驾驶员’。”
一个身份清白,毫无背景,生活规律的普通人。
一个就算人间蒸发,也不会立刻引起任何人警觉的倒霉蛋。
齐飞瘫在椅子上,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。
他以为的“捡便宜”,原来是地狱的入场券。
“现在,我们需要你的帮助。”郑毅的表情严肃了起来,“对方的计划虽然失败了,但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已经拦截了这辆车。这个隐藏在幕后的组织,我们必须把它揪出来。”
“我……我能帮什么忙?”齐飞的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叫。
“我们需要你,继续扮演那个‘倒霉蛋’。”郑毅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,“把水搅浑,让鱼自己浮出水面。”
齐飞看着他,突然觉得,自己刚刚逃离了一个狼窝,似乎又掉进了另一个虎穴。
03
齐飞被带到了一个他不知道在哪里的安全屋。
这里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单身公寓,但窗户是特制的防弹玻璃,门口二十四小时有人站岗。
他成了诱饵。
一个活生生的,会呼吸,会害怕的诱饵。
郑毅的计划很简单,也很疯狂。
他们对外封锁了所有消息,齐飞就像往常一样“生活”。
他的手机被技术人员动了手脚,所有的通话和信息都在监控之下。
国安局的人伪造了他的行车记录,让他看起来就像是昨天下午开车去山里兜了一圈,然后正常回家了。
而那辆“炸弹车”,已经被拆解得连一颗螺丝都不剩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辆从里到外都一模一样的“复制品”,停在他家楼下。
这辆车里,装满了各种监听和定位设备。
“你需要做的,就是像平时一样生活。”郑毅在离开前,给了齐飞一个微型耳机,“我们会一直听着,有任何异常,随时报告。”
齐飞摸了摸耳朵里那个比米粒还小的东西,苦笑了一下。
像平时一样生活?
怎么可能。
他现在看谁都像是潜伏的特工,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心惊肉跳。
第一天,风平浪静。
齐飞请了假,在家里待了一天,点了三次外卖。
每一次外卖小哥敲门,他都紧张得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。
他会从猫眼里观察半天,确认对方真的只是个送外卖的,才敢开一条门缝把餐拿进来。
第二天,他硬着头皮去上班。
公司的同事跟他打招呼,他都觉得对方的笑容里别有深意。
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,让他好好干,他差点吓得跳起来,以为对方要在他身上装窃听器。
他觉得自己快要神经衰弱了。
到了下午,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齐飞看了一眼来电显示,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,他深吸一口气,按下了接听键,同时轻轻敲了敲耳朵里的耳机,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。
“喂,你好,哪位?”
“是齐飞先生吗?”电话那头是一个听起来很和善的中年男人声音。
“是我,您是?”
“哦,我是平安保险的,想跟您介绍一下我们最新的理财产品,请问您现在方便吗?”
齐飞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记得郑毅说过,对方可能会用各种身份来试探他。
“不好意思,我现在在忙,不需要。”齐飞按照事先排练过的话术,准备挂断电话。
“哎,别急着挂啊齐先生,”对方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奇怪,带着一丝笑意,“我知道你最近买了辆新车,新车上路,买份保险总是没错的嘛。尤其是那种……安全性能不太稳定的二手车。”
齐飞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。
他在暗示什么?
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买了二手车?
“我们公司的保险,保的可不仅仅是车,还有人。”男人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,“毕竟,谁也不知道,明天和意外,哪个会先来,对吧?”
这已经不是暗示,是赤裸裸的威胁了。
齐飞感觉自己的手脚开始发冷。
他强作镇定地说道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呵呵,没什么,就是提醒一下齐先生,开车的时候,一定要注意安全。”男人轻笑了一声,“尤其是去一些……人迹罕至的地方,比如,山里。”
电话被挂断了。
齐飞握着手机,手抖得厉害。
耳机里传来郑毅沉稳的声音:“稳住,他只是在试探你,确认你是否还‘活着’,并且‘一无所知’。”
“他……他们知道了?”
“不,他们只是在怀疑。如果他们确定计划败露,打给你的就不是电话,而是子弹了。”郑毅的声音冷静得可怕,“现在,他们相信你只是一个运气好,因为某种原因没有触发程序的幸运儿。他们会想办法,让你‘运气不好’一次。”
齐飞靠在办公桌上,感觉天旋地转。
他现在就像是走在悬崖边的钢丝上,下面是万丈深渊。
而那只看不见的手,随时都可能推他一把。
下班的时候,齐飞走向停车场,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。
他看着那辆停在车位上的“复制品”,感觉它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。
他拉开车门,坐了进去。
就在他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,他的手机又响了。
还是那个陌生号码。
齐飞犹豫了一下,接通了电话。
“齐先生,下班了?”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齐飞压低声音吼道。
“我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,你车上的东西,该物归原主了。”男人说道,“现在,发动你的车,按照我说的路线走。别耍花样,不然……你公司的写字楼,可能会提前放一场漂亮的烟花。”
齐飞猛地抬头,看向窗外。
他什么也没看到,但他知道,有一双眼睛,正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,死死地盯着他。
04
耳机里,郑毅的声音果断而迅速:“照他说的做!我们的人已经布控了,跟着他,看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。”
齐飞的手心全是汗,他感觉方向盘又湿又滑,几乎要握不住了。
他发动了汽车。
“很好。”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很满意,“现在,出停车场,右转,上环城高架。”
齐飞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:“你们……到底想要什么?”
“我们不想伤害你,齐先生。我们只要拿回我们的东西。”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有耐心,“只要你合作,我保证你毫发无伤。”
鬼才信。
齐飞心里骂了一句,但还是按照指示,将车开上了高架。
城市的霓虹灯在窗外飞速掠过,形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。
在别人眼里,这或许是繁华的都市夜景,但在齐飞眼里,这每一盏灯都像是地狱的引路灯。
“保持八十码的速度,不要快,也不要慢。”
“前方三百米,从三号出口下去。”
“进入辅路后,第一个红绿灯左转。”
男人就像一个最精准的导航,指挥着齐飞在复杂的城市路网中穿梭。
齐飞能感觉到,至少有三辆不起眼的私家车,不远不近地跟在他的车后面。
那是郑毅的人。
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
这个念头让他稍微有了一点勇气。
车子最终被指引到一个废弃的工业园区。
这里曾经是老城区的重工业基地,现在只剩下锈迹斑斑的厂房和荒草丛生的空地。
月光下,那些巨大的钢铁建筑像一只只沉默的怪兽,投下狰狞的阴影。
“开进三号仓库,把车停在中间。”男人下达了最后的指令,“然后,下车,把手机和车钥匙留在车里,自己一个人,从北门走出去。记住,不许回头。”
齐飞按照他说的,将车缓缓开进了巨大的仓库。
仓库里空空荡荡,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泡在头顶摇摇欲坠,发出“滋滋”的电流声。
他停下车,熄了火。
周围安静得可怕,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,像擂鼓一样。
他推开车门,将手机和车钥匙扔在驾驶座上,然后转身,朝着那个被称为“北门”的方向走去。
每一步,都像踩在棉花上。
他不敢回头,他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。
他能听到耳机里传来郑毅压得极低的声音:“保持匀速,不要慌,我们就在你身后。”
就在齐飞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,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。
不是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,而是一个更年轻,更阴冷的声音。
“站住。”
齐飞的身体瞬间僵硬。
他慢慢地转过身。
仓库的阴影里,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,他戴着口罩,只露出一双像狼一样警惕的眼睛。
他手里,拿着一个看起来像是信号干扰器的东西。
“你很听话。”男人打量着齐飞,眼神里充满了审视,“但我不相信巧合。”
他一步步向齐飞走来。
齐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耳机里,郑毅的声音也变得紧张起来:“别动!让他靠近!”
男人走到齐飞面前,突然伸出手,粗暴地在他身上摸索起来。
齐飞吓得一动不敢动。
当男人的手摸到他耳朵的时候,停住了。
齐飞的心脏也跟着停跳了。
完了。
被发现了。
男人捏住了他耳朵里的微型耳机,缓缓地把它取了出来。
他将那个小小的东西放在眼前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。
“警察的玩具?”他轻蔑地说道,然后将耳机扔在地上,用脚狠狠地碾碎。
“看来,你不是运气好。”男人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,“你是来送死的。”
他从腰后掏出了一把枪。
黑洞洞的枪口,对准了齐飞的眉心。
仓库外,郑毅的声音通过另一个备用频道,传到了所有行动队员的耳朵里。
“行动!狙击手准备!目标只有一个,保住人质!”
05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。
齐飞能清晰地看到对方枪口里深不见底的黑暗,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机油和硝烟混合的味道。
死亡的阴影,从未如此真实地笼罩着他。
他的大脑一片空白,所有的恐惧都凝聚在眉心那一点冰冷的触感上。
“告诉我,他们在哪?”黑衣男人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齐飞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“不说?”男人冷笑一声,枪口用力地顶了顶他的额头,“没关系,很快你就不需要再说话了。”
就在这时,仓库外传来一声细微的破空声。
“咻!”
一颗子弹,带着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轨迹,精准地射中了黑衣男人握枪的手腕。
“啊!”
男人惨叫一声,手枪应声落地。
他的反应极快,顾不上手腕的剧痛,另一只手立刻伸向腰间,似乎还想去拿别的武器。
但,他没有机会了。
“砰!砰!砰!”
仓库的几处窗户同时被撞碎,数个黑影如同猎豹般从天而降,在落地的瞬间就地翻滚,手中的微声冲锋枪已经喷出了火舌。
与此同时,仓库的大门被一辆装甲车粗暴地撞开,无数道强光手电的光束瞬间将整个仓库照得如同白昼。
“不许动!警察!”
郑毅的吼声如同惊雷。
那个黑衣男人在枪声响起的瞬间,就地一滚,躲到了一根巨大的水泥柱后面。
他就像一只被围困的野兽,发出绝望而疯狂的嘶吼。
战斗结束得很快。
在绝对的火力和人数优势面前,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。
当齐飞被人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,那个黑衣男人已经被死死地按在地上,手脚都被拷上了。
他的口罩被扯了下来,露出一张年轻而狰狞的脸。
郑毅快步走到齐飞面前,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确认他没有受伤后,才松了一口气。
“你小子,命真大。”他拍了拍齐飞的肩膀,力道不小。
齐飞腿一软,差点瘫倒在地。
他看着一片狼藉的仓库,闻着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,感觉像做了一场噩梦。
“结束了?”他喃喃地问。
“不,才刚开始。”郑毅的表情又恢复了严肃,“抓到了一条小鱼,但背后的大鱼还没露面。”
这个被捕的男人叫阿坤,是个职业杀手,也是那个神秘组织安插在国内的执行人之一。
他的任务,就是测试齐飞,如果发现异常,就立刻“清理”掉他,然后取回车上的“东西”。
当然,他要取的东西,早就不在那辆车上了。
“那……电话里那个人呢?”齐飞想起了那个声音。
“跑了。”郑毅的脸色有些难看,“阿坤被捕的瞬间,我们就追踪了那个信号,但对方很狡猾,用了多重代理跳转,最后信号消失在了境外。”
线索,又断了。
齐飞被带回了安全屋,一个医生给他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,除了受到过度惊吓,没什么大碍。
他躺在床上,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,毫无睡意。
从买车到现在,不过短短几天,他的人生却像是坐上了一辆失控的过山车,经历了常人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惊心动魄。
他以为抓到了人,一切就该结束了。
可郑毅的话,却让他心里那块石头,悬得更高了。
大鱼还在。
他这个“诱饵”,似乎还没有失去价值。
第二天一早,郑毅找到了他。
“阿坤招了点东西。”郑毅递给他一杯热牛奶,“但不多,他只是个外围执行者,连上线是谁都不知道,他们一直都是单线联系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
“他提供了一个信息,很有价值。”郑毅的眼睛亮了起来,“他说,他们的‘老板’,对那辆车上的‘核心部件’非常看重,那是他们最新的研究成果,绝对不容有失。”
“核心部件?就是那个引爆装置?”
“对。”郑毅点点头,“现在,东西在我们手上,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。我们可以用这个东西,逼那条大鱼现身。”
齐飞听着,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我们需要你,再帮我们演一场戏。”郑毅看着齐飞,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,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“把‘东西’……再装回去。”
06
齐飞觉得郑毅疯了。
他自己也快疯了。
“把那个炸弹再装回去?!”齐飞的声音都变了调,“你们是想让我开着它去二环路兜风吗?”
“当然不是真的炸弹。”郑毅解释道,“我们的专家已经把那个引爆装置的核心模块拆除了,现在它只是一个空壳子,一个只会发信号的铁疙瘩。但是,对方不知道。”
“他们会信吗?”
“会的。”郑毅的语气很肯定,“根据阿坤的交代,那个装置有自检程序,只要通电,就会向他们的服务器发送一个‘状态正常’的信号。我们保留了这个功能。”
所以,他要开着一辆装着“假炸弹”的车,在外面晃悠,等着那条大鱼自己上钩?
这听起来比之前的计划还要离谱。
“我拒绝。”齐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,“我已经帮了你们一次了,我差点就死了!我不想再玩这种玩命的游戏了!”
他只是个普通人,他想过普通的生活。
郑毅沉默地看着他,没有强迫,也没有劝说。
审讯室里一片死寂。
过了很久,郑毅才缓缓开口:“齐飞,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。你本不该被卷进这一切。”
“但是,你想过没有,如果那天我们没有及时拦下你,会发生什么?”
“鹰嘴崖的雷达站,是我们整个南方战区的眼睛。一旦被摧毁,后果不堪设想。那不是电影里的特效,而是成千上万人的生命,是国家的安全。”
“那个组织,他们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收手。只要他们还在,就会有第二辆、第三辆‘炸弹车’出现。下一次,他们可能会选择人流密集的商场,或者满载孩子的校车。”
郑毅的声音很平静,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,敲在齐飞的心上。
“我们不是在让你一个人去冒险。”他继续说道,“我们会动用一切力量保护你的安全。我们只是需要一个机会,一个能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。”
“而你,是现在唯一的机会。”
齐飞低着头,双手插在头发里,内心天人交战。
理智告诉他,这太危险了,他应该立刻拒绝,然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。
可郑毅的话,却像一根刺,扎进了他的心里。
他想起了那天下午,他开着车在市区里穿行,路边有嬉笑打闹的孩子,有搀扶着散步的老人,有和他一样为了生活奔波的上班族。
如果……
他不敢想那个如果。
他抬起头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。
“我需要知道全部的计划。”
郑毅的脸上,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。
计划被命名为“鱼饵行动”。
齐飞将开着那辆装有“假炸弹”的复制车,按照一个精心设计的路线行驶。
这条路线会经过几个监控的死角,但同时,也在国安的绝对控制范围之内。
他们要制造一个“机会”,一个让对方觉得可以下手抢夺车辆和“核心部件”的机会。
“他们不会再用电话联系你了。”郑毅在一张地图上指指点点,“阿坤的暴露,会让他们变得更加谨慎。他们会用最原始,也最直接的方式。”
“直接抢?”
“对。”
齐飞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。
“放心,你不会有事的。”郑毅似乎看穿了他的紧张,“你的车,从里到外,都被我们加固过,玻璃是防弹的,车门有电磁锁。它现在就是一个移动的堡垒。”
“而且,你也不是一个人。”郑毅指了指地图上的几个红点,“在你周围,至少会有二十名我们的特勤人员,伪装成路人、司机、环卫工……他们会像影子一样跟着你。”
齐飞看着那张复杂的布控图,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。
但一想到自己要坐在那个“堡垒”里,等着一群亡命之徒来抢劫,他的心还是忍不住地狂跳。
行动定在两天后。
这两天里,齐飞接受了简单的特情培训。
如何识别危险信号,如何在紧急情况下自保,如何与暗处的队友进行简单的手势交流。
他学得很认真,因为他知道,这学的不是知识,是命。
行动当天,天气阴沉,像是要下雨。
齐飞穿上了一件里面缝着软质防弹衣的夹克,戴上了新的通讯耳机。
他坐进那辆熟悉的二手车,深吸了一口气,发动了引擎。
“鱼饵已就位。”他在心里默念道。
“行动开始。”耳机里,传来郑毅冷静的声音。
车子缓缓驶出安全屋的地下车库,汇入了城市的车流。
一切,看起来都和往常一样。
但齐飞知道,从这一刻起,一张无形的大网,已经悄然张开。
而他,就是这张网最中心的,那个最危险,也最诱人的诱饵。
07
车流像缓慢流动的岩浆,在城市的血管里涌动。
齐飞握着方向盘,手心里的汗已经把方向盘的皮质浸得有些发粘。
他按照预定的路线行驶,从城西的主干道,拐向一条相对偏僻的滨江路。
这里一边是高耸的防洪堤,另一边是连绵的旧仓库,是地图上标注的第一个“机会窗口”。
“各单位注意,目标车辆即将进入一号区域,保持警惕。”耳机里,郑毅的声音清晰地传来。
齐飞的眼睛像雷达一样,扫视着后视镜和侧视镜里的一切。
一辆白色的面包车,跟在他后面很久了。
一辆黑色的摩托车,从他旁边呼啸而过,骑手戴着全覆式头盔,看不清脸。
路边一个修鞋的摊贩,低着头,手里的活计却停了下来,眼睛的余光一直瞟着他这边。
每一个人,每一辆车,都充满了嫌疑。
齐飞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绷成了一根即将断裂的琴弦。
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他平安地驶出了一号区域。
“沉住气。”郑毅的声音适时响起,“大鱼,最有耐心。”
车子继续前进,进入了二号区域。
这里是一片正在拆迁的城中村,道路狭窄,两边是残垣断壁,地形复杂,监控探头早已被拆除。
这里是最佳的伏击地点。
齐飞的心跳开始加速。
突然,一辆满载渣土的工程车,从一个岔路口毫无征兆地横着冲了出来,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。
“来了!”齐飞低喝一声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,他身后也传来刺耳的刹车声,那辆跟了他一路的白色面包车,死死地堵住了他的退路。
车门被拉开,几个手持棍棒和砍刀的蒙面人从面包车上跳了下来,气势汹汹地朝他冲来。
“撞过去!”郑毅的命令简单直接。
齐飞脑子一热,也顾不上那么多了,一脚油门踩到底。
经过特殊改装的发动机发出一声咆哮,车子像一头愤怒的公牛,狠狠地撞向了那辆渣土车。
“轰!”
一声巨响,渣土车的车头被撞得严重变形,硬生生被顶开了一条通道。
而齐飞的车,只是前保险杠有些凹陷,安然无恙。
那些冲过来的蒙面人显然没料到这辆破旧的二手车这么“硬”,都愣了一下。
就在这短暂的迟滞间,周围响起了密集的枪声!
不是齐飞想象中的激烈交火,而是带着消音器的,“噗噗噗”的闷响。
那些伪装成路人和摊贩的特勤人员,在第一时间就动手了。
齐飞看到刚刚那个骑摩托车的人,从车座下抽出一把微冲,动作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两个蒙面人。
那个修鞋的摊贩,也从他的工具箱里,掏出了一把手枪。
战况几乎是一面倒。
这些看起来像地痞流氓的袭击者,在训练有素的国安特勤面前,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。
“冲出去!不要停!”郑毅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。
齐飞不敢怠慢,驾驶着车辆从被撞开的缺口处冲了出去。
他以为这就结束了。
但他错了。
这只是开胃菜。
车子刚冲出包围圈,开上主路,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就如同鬼魅一般,从侧面贴了上来。
骑手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骑行服里,他单手驾车,另一只手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奇特的装置,对准了齐飞的驾驶座车窗。
“滋——”
一股高压电流瞬间击中了车窗玻璃。
防弹玻璃上立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,虽然没有被击穿,但齐飞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。
“妈的!他们有备而来!”耳机里传来一个队员的怒吼。
紧接着,骑手又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手枪,对准了车子的轮胎。
“砰!砰!”
两声枪响,车子的前轮瞬间爆胎。
车身猛地一歪,方向盘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,齐飞死死地抓住方向盘,才没有让车子失控撞向路边的护栏。
车速锐减。
机车骑手超过了他,然后在前方一个漂亮的甩尾,横在了路中间,挡住了他的去路。
骑手摘下头盔,露出一张冷酷的西方面孔,嘴角带着一丝猫捉鼠般的戏谑。
他举起枪,对准了齐飞的挡风玻璃。
他知道这玻璃是防弹的,但他似乎并不在乎。
他好像在等什么。
齐飞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这些人不是为了抢车,他们是专业的,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,就是车里的“东西”和自己这个“驾驶员”。
突然,齐飞的眼角余光瞥见,一辆停在路边的集装箱卡车,毫无征兆地启动了。
它那巨大的车头,正缓缓地、但却坚定不移地,朝着自己的车……侧面撞来。
如果被这东西撞上,别说防弹车,就是坦克也得被压成铁饼。
“跳车!”
郑毅的吼声,在耳机里炸响。
08
跳车?
往哪儿跳?
齐飞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宕机的。
左边是高速驶来的集装箱卡车,右边是冰冷的江水。
前面是举着枪的外国杀手,后面是正在交火的队友。
这是一个绝境。
“按方向盘中间那个红色的按钮!”郑毅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嘶吼,“快!”
齐飞下意识地往方向盘中间看去,那里果然有一个平时根本不存在的,小小的红色按钮,被一个透明的盖子保护着。
他没有时间思考,几乎是凭着本能,掀开盖子,狠狠地按了下去。
“砰!”
一声巨响,不是来自外面,而是来自他的座椅下方。
一股巨大的推力将他整个人弹射了出去。
驾驶座的顶棚应声炸开,齐飞像一颗炮弹一样,被抛向了空中。
在他身体达到最高点的瞬间,他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。
那辆巨大的集装箱卡车,如同一头钢铁巨兽,狠狠地撞上了他的那辆二手车,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金属扭曲声。
车子被瞬间挤压变形,像一个被捏扁的易拉罐。
而那个站在车前的外国杀手,脸上露出了错愕和不敢置信的表情。
他似乎没想到,这辆车里还藏着这样的“惊喜”。
齐飞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,然后重重地落入冰冷的江水中。
巨大的水花溅起,将他整个人吞没。
江水刺骨的寒冷让他瞬间清醒过来,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命地划动四肢,想要浮出水面。
当他终于从水里探出头的时候,岸上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。
那个外国杀手和卡车司机,都被蜂拥而至的特勤人员制服了。
郑毅站在江边,正焦急地指挥着人下水救他。
齐飞被捞上岸的时候,已经冻得嘴唇发紫,浑身都在发抖。
他被人用毯子裹住,送上了一辆救护车。
他隔着车窗,看着外面一片狼藉的战场,看着那些被拷上手铐的敌人,看着郑毅那张紧绷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放松。
他知道,这场戏,终于落幕了。
“鱼饵行动”大获成功。
通过被捕的那个外国杀手,国安顺藤摸瓜,挖出了一个潜伏在国内多年的庞大间谍网络。
那个神秘的“老板”,虽然还在境外,但也因为这次重创而元气大伤。
齐飞成了英雄,一个不能被报道,不能被提及的无名英雄。
他拿到了一笔丰厚的“精神损失费”,以及一份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。
郑毅亲自送他回家。
“以后有什么打算?”车里,郑毅递给他一支烟。
齐飞摇了摇头:“不知道,可能换个城市,换个工作,重新开始吧。”
经历过这一切,他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那种平静的生活了。
他的心,已经被撑得太大了。
“保重。”郑毅拍了拍他的肩膀,没有再多说什么。
齐飞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,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样,仿佛那惊心动魄的几天只是一场荒诞的梦。
他洗了个热水澡,想把身上那股江水的腥味和硝烟味彻底洗掉。
他躺在床上,却怎么也睡不着。
闭上眼,就是那辆失控的二手车,是黑洞洞的枪口,是撞过来的集装箱卡车。
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,门铃响了。
叮咚。
声音在寂静的夜里,显得格外突兀。
会是谁?
郑毅?不可能,他刚走。
外卖?他没点。
齐飞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,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,从猫眼里向外看去。
走廊的声控灯没有亮,外面黑漆漆的,什么也看不见。
但齐飞能感觉到,门外有人。
他屏住呼吸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门外的人似乎很有耐心,没有再按门铃,也没有敲门,就那么静静地站着。
这种未知的寂静,比任何声音都更让人恐惧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个低沉的,带着奇怪口音的男声,隔着门板,清晰地传了进来。
“齐先生,我们老板……想请你喝杯茶。”
“他很欣赏,像你这样‘运气好’的人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