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两点，姜晶晶打电话给我，让我给她的新男友送一份炒面。我一答应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她的笑声。“杜峰，你真是个超级舔狗！”她不知道的是，我只是她母亲雇来陪她的人。今天，也是我这份工作最后一天。

姜晶晶特别指定要吃西街口那家标价两百三的炒面，距离我住的地方得有45公里远。

我心里明白，他们并不是真的渴望那炒面。

一周七天里，他们有六天晚上都不睡觉，打电话要这个要那个，还非得立刻送到。

有一次，她居然说自己喘不上气，要两个氧气瓶，我哪懂这些，只能连夜开车跑遍半个城市去找她要的东西。

当然，什么都没找到。

等我赶到她家，想着赶紧送她去医院时，才知道她不过是在玩大冒险，看看我会不会上钩。

她从不关心我第二天有没有课，能不能准时到，不会被老师批评。她只关心证明自己很受欢迎，甚至有个无条件爱她的跟班，随时听她召唤。

我心里默念了三遍“挣钱不易，生活艰难”，然后点了一份外卖，撕掉订单号，再从冰箱里拿出昨晚剩下的虾，慢悠悠地朝姜家走去。

外面正下着大雨，我站在门口收起伞，故意淋了会儿雨，让自己看起来更狼狈。

只有这样，姜晶晶才会开心。

她就是喜欢用这些苛刻的条件，来测试别人对她的忍耐度。

开门的是姜晶晶的妈妈，她脸色不好，看到我后轻轻叹了口气。

“小峰，真是辛苦你了。”

我搓了搓冻得通红的脸，笑着说：“没事阿姨，记得结清尾款就好。”

她可是我的财神，当然得对她好些。

姜阿姨点了点头，把我拉到一边，小声说：“这张卡里有五百万，等会儿你回去休息吧。”

“我会跟她说你出国了，我本来只是想让她开心，没想到……”

她话没说完，姜晶晶和她男朋友杜和杰已经从楼上下来，一脸嘲讽地看着我。

“哥们儿，你也太没骨气了吧！”

“哦……差点忘了，你是跟班，是个落汤鸡，没什么自尊心吧？”

说完，两人笑得前仰后合，杜和杰看了看我，又说：“是西街那家的吧？我家晶晶心疼我，要最好的海鲜炒面。”

我点点头，把炒面递过去，姜晶晶笑着上楼，和房间里的其他人开玩笑。

“我就说嘛，只要我一开口，他就得来。”

房间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：“姜晶晶，你这么做太过分了。”

她冷笑，“怕什么？只要能见我一面，杜峰就该感激涕零吧？”

“跟班，不就是用来使唤的吗？”

我冷笑一声，和姜阿姨打了个招呼，转身离开。

姜晶晶最初并不是这样。

小时候，她曾被保姆虐待，被逼吃肥肉，还被关进房间骂到。直到姜家发现，她已经成了一个自闭症小胖妞。

十五六岁时，她的体重接近200斤，健康问题严重。

在那个现实的上流社会，她常常受人嘲笑。

有一次，我在夜跑时遇到她，正一步步走向河边。

秋天的河水冰冷又带腥味，我把她救起来，送回家。那时，她彻底依赖了我。

我打球时，她常在旁边看；我考上了学校，她第二年也来了。

对于这个小跟班，我虽然无奈，但也真心觉得她可怜。

如果不是绝望，谁会选择自杀？

那时，我年轻，心软，只能默许她靠近，真心希望她好起来。

但她得寸进尺，到处说我喜欢她，甚至造谣说我没有得到的爱情就找了个替代。

我连女朋友的手都没牵过，却被她搞得一团糟。

后来，姜阿姨出现了。

她说我对姜晶晶很重要，姜晶晶哭了很久，所以她愿意给我一千万，只希望我满足姜晶晶的愿望，帮助她恢复自信。

一千万！

谁能为了尊严放弃这么多钱呢？

之后，我陪姜晶晶运动减肥，不停鼓励她，最终她变得骄傲自大，甚至说我最忠诚。

她开始有了追求者，每次有新男友，她就让我送计生用品，还会在男友面前炫耀。

虽然我记不住她男朋友的名字，但我还是装作很受伤的样子——实际上是太困了。

姜阿姨常常转钱给我作为补偿，才让我忍受夜班的工作。

反正我不爱姜晶晶，她爱上其他男人，反而让我更轻松。

可惜那些男人都没能力，姜晶晶还是没找到真心对她的人。

我终于摆脱了她，带着姜阿姨给的一千零五十八万，开始了新的生活。

迷迷糊糊中，我接到一个电话，姜晶晶说她喝醉了，让我去接她。

“找姜家的司机，或者找她男友，以后姜晶晶的事不找我。”

我挂掉电话，直接关机。

醒来时，微信未读99+，其中45条都是姜晶晶发的。

其他人也发了一些安慰话：“兄弟，你终于不追求姜晶晶了？可喜可贺！”

“哈哈哈哈，姜晶晶昨晚发疯，录下来了，等下给你看！”

我直接回复：“真的吗？酒吧这么危险，为什么她还去？想刺激不去动物园喂老虎吗？”

“她男友都不接她，怎么能找我？我不是武松！”

接着，我把这些人和姜晶晶一起拉黑。

就算姜阿姨再找我续费，我也不再接受。

这丫头太任性，我已经有钱了，不再伺候她。

我拿着那笔钱，在软件园里开了个工作室，和一群刚毕业的小伙伴一起努力，软件进入测试阶段，收获了不少用户好评。

然而，就在关键时刻，姜晶晶竟然自杀了。

她的朋友们指责我，说我玩弄感情，把姜晶晶弄得伤心，之后就和别的女生好上了。

工作室同事也被诬陷成小三。

我打电话给姜阿姨，问能不能公开交易，结果她开始指责我：“杜峰，晶晶有点任性，但我对你不薄！”

“怎么能把她拉黑，放她一个人去酒吧呢？”

“她现在不吃不喝，还割腕了！”

我翻了个白眼，忍不住反问：“姜女士，您是想用这钱买断我的一生吗？”

“她去酒吧，你们不怪她男友，反倒怪我？”

“如果我没救她，会有这些破事吗？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，放软了语气：“我知道你辛苦，给你五百万，再回来陪陪晶晶吧。”

我没接话，反问：“这软件是我们的梦想！难道五百万能买到吗？”

“阿姨，先给我个说法吧。”

姜晶晶醒来时，我正站在病床旁剥橘子。

她眼神闪烁，但一开口就让人想扇她：“杜峰，你敢拉黑我？”

“信不信，我下次不接电话，就让你看到我的尸体？”

“自杀能威胁谁？只能威胁那些爱你的人，而我不在名单上。”

“想吃橘子就自己剥。”

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无条件包容她的人。

合同结束后，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。

起初，我和阿姨只是想帮助姜晶晶走出自闭症。

但她怎么就走到了另一个极端？

是不是我们一开始就错了。

无休止的纵容，只会让她变得虚荣和势利，那种短暂的满足感不仅救不了她，反而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让人讨厌的熊孩子。

我抬头时，橘子突然砸在我鼻梁上，软绵绵的，倒也不怎么疼。

但姜晶晶已经开始发狂了。

她疯狂地砸床，怒视着我。

“自己剥？这就是你安慰人的方式吗，杜锋？”

“以前我胖，你看不上我，我知道！”

“现在我变漂亮了，你又来追我，就该摆正自己的位置！”

“你只是我的舔狗，就得24小时待命，只围着我一个人转！”

姜晶晶现在也不算特别漂亮，但她皮肤白皙，清秀，有点小钱，总会吸引一些爱占便宜的人来捧她。

那些自卑，在后来的赞美中变得极端膨胀，变成了自负和傲慢，她有意识地屏蔽了自己最初的模样。

那个虽然胖，但善良的姜晶晶。

我记得她偷偷摸摸地往我桌子里塞进口零食和运动饮料，然后扭扭捏捏地快速跑掉。

她还给我写过情书，我看到了，也曾经认真考虑过。

但后来，我看到她像个小太妹一样，去扇我同桌的巴掌，原因是对方太渴了，问我借了两口水，不对嘴的那种。

她觉得人家对我有意思，是在故意勾引我，所以花钱贿赂了一堆女生去霸凌人家。

我不知道是谁让她变成这样，但现在的她，太偏执，太可怕了。

就像现在，姜晶晶清秀的脸扭曲着，像是终于见到了寻找多年的杀父仇人那样，朝我怒吼着，喋喋不休地指责我的不是。

她说我不够高，不够帅，对她还不够诚心，处处都不好。

但我做错了什么？

即使我以前天真，想过要拯救这个女人，现在也累了，清醒了。

其实人大多数时候，能管好自己已经很难了。

对姜晶晶的所有同情，都被她耗尽了。

我慢条斯理地剥开她扔过来的橘子，放进嘴里，然后又拿起那整袋橘子。

“既然你不吃，那我就拿走了。”

“姜晶晶，我只是答应你妈妈来看你一眼，不是答应和你结婚。”

“我怎么样，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。”

从医院回来，我赶紧发了个声明，解释说我就是收了她妈妈的钱，当她的随叫随到的玩伴，而她一直和朋友叫我“舔狗”，我们之间根本没那回事。

换句话说，我就是在工作合同到期后，果断辞职了。

网上的评论自然是有好有坏，有人说我收了钱不管售后，有人说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我这样安静，还有人对我的薪水好奇。

但我都没去管，声明一发，我就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软件的开发中去了。

甚至为了避免那些共同的朋友，我直接换了电话卡。

结果姜晶晶联系不上我，直接带人来撬我们办公室的锁。

等我们第二天上班，发现所有的电脑都被她砸了，连网线都被剪断了。

姜晶晶坐在中间，跷着二郎腿看着我。

“你离开我，就是为了搞这些是吧？”

“那现在，你什么都没了。”

“杜锋，既然你是我妈雇来陪我玩的，就继续陪我玩下去啊！”

“我不在乎你是因为什么来到我身边，但当年，从你救我的那一刻起，就注定你要属于我！”

......

真是疯了！

我忍无可忍，毫不留情地回击。

“所以你是在告诉我，当初就应该让你死在那个臭河里？”

姜晶晶一愣，突然浑身颤抖，开始流泪。

我刚想反思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分，她又开始怒吼。

“杜锋！你混蛋！！”

“你还是人吗？我对你这么好，你却想让我死？？”

“我不会让你好过的！！我不会让你好过的！！”

“打！！给我打断他的腿！！就算是捆，我也要把他捆在我身边！”

原本围在她身边的人，立刻朝我冲过来。

但我这边也有十二个员工，他们几个沉迷酒色的，反倒是被我们先一步制服。

姜晶晶看见，趁我不备就往前冲，却被旁边的女员工挡了下来。

清脆的巴掌声响起，女生的脸，几乎是一瞬间就红肿了起来。

“许烟，果然是你！”

“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，我请你吃饭，送你衣服，你却抢我男人！”

“还引导别人网暴我？信不信我找人轮了你？？”

这话一出，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，不敢相信这种话，居然是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。

我立刻上前，把许烟拉到身后，戒备地看向姜晶晶。

但她红了眼，一副很委屈的模样。

“你保护她？你知不知道她是个心机女？”

“许烟她家里是卖猪的，吃我的用我的，结果一转头却睡我男人！”

“我凭什么不能教训她？”

首先，我不是她男人，其次，我和许烟清清白白，就是纯洁的上下级关系。

我自然不能允许她这样乱讲。

刚想开口制止，许烟却从我身后又钻了出来。

“姜晶晶，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的自以为是？”

“那些衣服包包，我跟你说了很多次我不需要，你每次都要当着一大帮的人送，好证明你人美心善，我也不好意思拒绝，只好收了下来。”

“后来你有看我穿过吗？每次我都让人捐给希望机构，再把钱打到你卡上，这么长时间，你都没注意到自己卡上的余额吗？”

“还是说，反正只多不少，你就没有管过？”

“对，我家不仅卖猪，还管食品加工，我根本就不缺钱！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在学校里造谣我一身猪味，我都忍你了，你知道为什么吗？”

“因为你妈妈！每次你妈妈都会来找我道歉，求我不要跟你计较！”

“姜晶晶，你是22岁，不是两岁，能不能不要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！”

“现在，立刻，给我道歉！把工作室所有的地方恢复原样，否则关于你造谣诽谤并损坏他人财物设施的律师函，就会寄到你们姜氏集团！”

“你可以试试，到底是你们家的顾问厉害，还是我们家的律师团，能告到你们破产！”

姜晶晶脸色铁青，喃喃自语着不可能。

可是，她很快就像是想起了什么，带着大家伙一起离开。

片刻的寂静后，不知道谁第一个发声。

“烟姐，苟富贵，勿相忘。”

真让人意外，我们这小小的工作室里，竟然藏着个富家子弟。

许烟显得有点尴尬，邀请我们去享受一顿豪华的海鲜自助餐，没想到在那儿撞见了杜和杰。

他身边跟着一位新女伴，大摇大摆地向我们走来。

“嘿，这不是杜锋吗？还有许烟，你们俩怎么混到一块儿了？”

“我就知道你为啥总帮杜锋说话，原来是看上他了？”

“你们俩一会儿能掏得出钱吗？要不叫一声大哥，我帮你们结账？”

他边说边伸手想去摸许烟的脸，却被我一把抓住手腕。

以前，他仗着姜晶晶的势力，对我呼来喝去，我都忍了。

但现在，我已经重获自由了！

“杜和杰，你是鸡还是狗？跟着姜晶晶飞黄腾达，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。”

可能是因为小时候被圈子里的人嘲笑，姜晶晶找的男朋友，家世都很普通。

杜和杰更是如此，原本领着学校的贫困补助，同学们轮流请他吃饭，后来攀上了姜晶晶就开始过上好日子，反而瞧不起其他同学。

对于这种忘恩负义的人，没必要给他好脸色。

看我真要动手，许烟突然靠过来，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。

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，很好闻，不像是香水。

回过神来，许烟调皮地笑了笑，又转向杜和杰。

“好啊，我们还有十个人去拿吃的了，一共一万八，你现在帮我付？”

“不会吧，你该不会付不起吧？”

“要不你叫一声奶奶，这事就算了？”

姜晶晶每个月给他转账也就一万块左右，杜和杰知道她换男朋友的速度很快，怕要多了会被嫌弃，一听许烟报出这么高的数字，脸色立刻变得难看。

旁边的女伴看了看她，又看了看许烟，忍不住笑了。

“学长，你该不会没钱还学人泡妞吧？”

“真倒霉，以为你跟着姜晶晶能捞多少呢。”

她说完，大概是怕杜和杰让她买单，转身就走了。

杜和杰立刻追上去，嘴里嚷嚷着他饭吃了，说好还要去的私人影院呢？

可惜，我们却没有放他走的意思。

许烟笑眯眯的，像一朵外表艳丽的食人花。

“还没叫奶奶呢。”

“还是说，今晚我们全场消费，就由杜公子买单了？”

杜和杰满脸通红，不情愿地叫了一声奶奶。

但许烟，却没有轻易放过他。

“听不见。”

“既然要叫，就得跪着叫。”

“奶奶的乖孙子，老老实实磕个头，奶奶给你压岁钱。”

话音刚落，我一脚踹上杜和杰的膝盖骨。

噗通一声，他滑倒在地，自暴自弃地喊了一声奶奶。

我们的同事们早就拿着餐盘回来，围在一边看戏。

看到这一幕，他们都笑了起来，还拿出手机拍照，气得杜和杰落荒而逃。

许烟撇了撇嘴，突然感慨一声。

“可惜了，还没磕头呢！”

“我兜里正好还有两个硬币，正好赏给他。”

“不过大家得快点吃了，杜和杰跑了，估计姜晶晶一会儿就得杀过来。”

她说着，朝我看了过来，眼里带着几分同情。

“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惹了她，但姜晶晶对你，确实很特别。”

许烟说得一点没错。

在我们校园里，有句流行的话，说的是“流水的男友，铁打的舔狗杜锋”。

姜晶晶换男友的速度那叫一个快，短的就一晚上，长的撑死也就一个半月。

像杜和杰这种能撑四十多天的，已经算是姜晶晶的特别宠爱了。

他之所以受宠，是因为他很会配合姜晶晶，一起嘲笑和打压我。

这两个人，真是以别人的痛苦为乐，简直就是同一窝垃圾。

我们刚结完账出门，就在门口看到了姜晶晶的跑车。

杜和杰坐在副驾驶上，许烟见到他，还礼貌地挥手打招呼。

“孙子，你又来了？”

“是不是刚才忘了给奶奶磕头，现在来补上？”

我有点惊讶地看着许烟，没想到她平时话不多，一开口就这么狠。

不出所料，杜和杰脸都红了，愤怒地告状。

“晶晶，许烟真是疯了！”

“我刚才就是让她别跟那只舔狗走太近，她不听还威胁我，说要造谣我和别的女生出轨。”

“我们平时对她那么好，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。”

姜晶晶大概还没告诉杜和杰许烟的身份。

她从车上下来，直接走到我面前，连看都没看杜和杰一眼。

“杜锋，只要你跟我走，我可以既往不咎。”

“如果你不喜欢，以后我不会再贬低你，也不会再找新的男朋友...”

“我甚至可以跟你结婚，每个月给你五十万，只要你乖乖陪在我身边，我都可以给你。”

我忍不住笑了，被她认真的语气逗乐了。

为什么，她觉得我会成为她的男宠，还得是感激涕零的那种。

到现在，她还是没学会尊重别人。

我深吸一口气，正准备说话，就看见许烟突然靠过来，挽住了我的胳膊。

“哥哥，她才给你五十万，真小气！”

“虽然人家只是个卖猪的，没什么钱，但人家愿意给哥哥一百万！”

“呜呜呜，她还瞪我！好凶啊，不像人家只会心疼哥哥～”

许烟是故意的。

她故意装腔作势，阴阳怪气，脸上还带着一股天然的嘲讽。

但许烟本来就是学校里的校花级人物，长得像是刘天仙和胖迪的结合体，就算没有偶像包袱，也是惊人的好看。

从我这个角度看，可以清楚地看到杜和杰的表情，从愣神，变为惊艳，最后再到愤怒。

感觉再多一秒，他就要开始发疯了。

我微微一笑，配合地把她搂进怀里。

“哄她得一千万，哄你我愿意倒贴。”

姜晶晶冲上来，想把我们分开，但许烟也是个机灵鬼，趁机缩到我怀里，语气更嗲了。

“哎呀，干什么呀～想打人呀～”

“我好怕啊，大小姐怎么这么不讲理啊？”

“你跟哥哥非亲非故非恋爱，还不允许人家谈个女朋友啊？”

原本就娇气的姜大小姐，被许烟嘲讽得眼眶通红，但还是倔强地站在原地，紧紧盯着我。

“杜锋，你真的喜欢她？”

“你喜欢她，当初干嘛要来招惹我？”

“你说得对，我还不如死在河里！”

“是你自己要当好人，是你要救我的！你就应该对我负责！”

“你凭什么给我希望，又重新把我推回地狱里去？？”

姜晶晶这人，跟她讲道理是行不通的，她认死理，觉得既然我当初管了她的事，就得一直管下去。连警察来了，听了她那套歪理，也只能是无奈地让她回家。听说那晚，姜晶晶直到深夜才告诉姜阿姨，姜阿姨自从我离开后，没几天就像老了几十岁，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。这次，面对许烟的强硬态度，姜阿姨含泪承诺要把姜晶晶送到国外，接受最好的心理治疗，以后都不让她回来打扰我们了。至于我们工作室的损失，姜家给了五百万的封口费，还愿意和我们合作，成为第一个购买并使用我们软件的客户，算是给我们铺路。至于杜和杰？大家都没空理他。没了姜晶晶这个金主，他又回到了入不敷出的日子，偏偏之前还把愿意帮他的人都得罪了，现在连饭都吃不上。因为大家都见过他挥霍的样子，连补助金都被收回了，没多久他就灰溜溜地退学了。听说回家后，他去当了个看场子的打手，结果在泡妞时遇到了硬茬，被人打断了腿。我和许烟的关系，因为这次的闹剧，似乎更近了一步。她会在过马路时自然而然地牵起我的手，然后挽着我的胳膊，当我疑惑地看着她时，她又会调皮地笑。“怎么了？都抱过了，还不能牵手吗？”“你一个大男人，别这么小气。”中午在工作室吃饭时，她也会过来叫我，周围的同事这时总是笑得很暧昧，很自觉地给我们让出空间。直到那天，家里人说要给我安排相亲，许大小姐终于忍不住了。她红着眼睛指责我。“渣男！”“都抱过了，亲过了，居然不对我负责！”我被她逗笑了，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。“别乱说，哪有亲过？”下一秒，我的嘴唇上感觉到了一个香香软软的东西，许烟迅速后退，又开始假装抹眼泪。“你看！还不承认！渣男！”我明白了。男人嘛，还是要主动一些。所以这次，轮到我靠近，按住她的后脑勺，给了我们之间的第二个吻。后来她翻着白眼，怪我不开窍，原本想等我向她表白，结果她再不表明，就怕我真的去相亲结婚了。我也笑了，把她搂进怀里，拍着她的背安慰着。“对啊，我女朋友很勇敢，所以奖励一个帅气有为的男朋友。”每当这时候，许烟就会笑着骂我自恋，然后把红彤彤的脸蹭进我怀里，舒舒服服地找个好位置抱着。直到我们在逛街的时候，遇到了赶来A城的岳父岳母。他们的目光在我们交叠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儿，重重地哼了一声。“真是女大不中留，家也不回，成天窝在那个小工作室。”许烟就撅着嘴，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。“爸，我们的工作室不小了！现在都已经有30人了！”“三十人就够你开心了？没出息。”说完，许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。“不过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，确实还可以。”“有空让小烟带你回去吃顿饭，聊聊投资的事。”

许家二老挺通情达理的。

虽然心里不大乐意我拐跑了他们的心肝宝贝，但他们还是真心实意地支持我，在事业上也给了我很多指点。

到了第二年，公司的业绩更上一层楼，到了第三年，我们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楼。

在我和许烟的婚礼上，姜晶晶也来了。

她变得特别瘦，脸颊都陷进去了，一出现就呆呆地看着我，嘴巴动了动，却只是叹了口气，递给我一个厚厚的红包。

「这是我自己打工挣的钱，杜锋，我现在知道尊重别人了，但好像已经太晚了。」

说到这，她转头看了看许烟。

语气里突然带着几声哀鸣。

「许烟，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杜锋的？」

「是因为我吗？如果当初我不那么任性，你们就不会在一起，对吧？」

许烟沉默了一会儿，最终还是在她的目光下点了点头。

她轻拍姜晶晶的肩膀，声音很温和。

「杜锋跟我说了，他那时候对你好，是因为你生病了。」

「我不想刺激你，但确实因为你一次次把他叫到我们面前，我才对他产生了兴趣。」

「那时候我在想，他怎么不生气呢？情绪这么稳定，肯定是偷偷喝中药吧。」

「再后来，我就慢慢对他产生了好感，想要更了解他一些。」

姜晶晶崩溃了。

她捂着脸，坐在地上大哭，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。

但她已经不在乎了，只是哽咽着，一遍遍重复着。

「对不起...对不起...」

「我的医生说，是我自己，一点一点把你推开的。」

「杜锋，如果当初我能正常一点，不那么偏执，我们是不是有机会？」

「如果当初我愿意乖乖去看医生，你会陪我一起走出来的...」

我打断了她的话。

然后当着她的面，吻了许烟。

「今天，我没把你赶出去，是因为我妻子允许你留下。」

「但对于你，我只能说我感谢你让我遇到了许烟。」

我救了她，我不欠她什么。

后来她羞辱我，姜阿姨给我钱，也就算了。

其他的，就别提了。

听说那天，姜晶晶一口饭都没吃，只是看着我们一直哭。

她说，她只是想证明我爱她，怎么就把事情搞砸了呢。

我的室友兼同事坐在旁边，给了她致命一击。

他说，大姐你没事吧，人家杜锋说得很清楚，他根本没爱过你，证明个啥。

但我们没人关心她的情绪，

我和许烟在台上深情对视，在司仪的询问下，认真而热烈地向对方承诺。

「是的，我愿意。」

后来传闻中，姜晶晶在海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
她孤身一人，默默登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，飞机一落地，她立刻从包中掏出一瓶农药，一口喝下。

机场里，许多人目睹了她倒在地上，口吐白沫，人们惊慌失措地呼叫救护车，但终究没能挽救她的生命。

她甚至提前留下了遗嘱，将她银行卡里的所有资金都留给了我。

而我，只是将这笔钱转交给了姜阿姨。

在这个故事中，最令人同情的就是这位母亲。

因为姜晶晶小时候的一次疏忽，她付出了半生的努力，一直在为治愈女儿而奋斗，最终却失去了她。

当她得知姜晶晶的死讯时，她的头发瞬间变得花白，眼神空洞地凝视着窗外。

“杜锋，其实你也怪我吧？我本可以阻止她的，但我不敢。”

“她好不容易能和别人交流了，我怕一个不小心，她又回到过去的样子。”

“所以我只好装作没看见，任由晶晶欺负你。”

“这都是我的报应，都是报应。”

她双手掩面，哭得撕心裂肺，一点点地诉说着自己的辛酸。

姜晶晶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轨了，她甚至想让姜妈一无所有地离开，但姜妈为了女儿，策划了一场意外，从此独自带着女儿奋斗。

然而，为了维持生计，她忽略了姜晶晶，导致姜晶晶变成了那样。

后来，为了让姜晶晶恢复正常，她又将她宠溺到了另一个极端。

一步错，步步错。

姜阿姨将姜氏企业交给了我们，然后去自首了。

在我正式上任的第一天，许烟带着便当来找我。

“老板，需要女秘书吗？有事秘书干，没事干……”

我捂住她的嘴，把她拉进了办公室。

“需要，衣服穿好，简历留下。”

“秘书就算了，做个老板娘吧。”

（故事结束）